五月梅始黄,蚕凋桑柘(zhè)空。
五月里梅子开始发黄,蚕事完毕,桑柘叶也被采空了。
始:一作“子”。蚕凋:蚕已成茧。桑、柘,落叶的乔木和灌木,叶子可以养蚕。
鲁人重织作,机杼鸣帘栊(lóng)。
鲁地人重视纺织,家家窗里透出机抒声。
栊:挂帘的窗户。
顾余不及仕,学剑来山东。
只因为我不能走上仕途,为学剑术来到山东。
顾余不及仕:回想起我没有出仕做官时。学剑:李白曾从著名剑术家裴显在山东学习剑术。山东:指太行山以东。
举鞭(biān)访前途,获笑汶(wèn)上翁。
举起马鞭向人打听路,却不料受到汶上老翁的嘲讽。
获笑:被人耻笑。汶上翁:汶水边的老翁。
下愚忽壮士,未足论穷通。
下愚之辈轻视有为的壮士,怎值得以此判断穷困与亨通?
下愚:儒家分人二等,以天生愚蠢而不可改变的人为下愚。此指汶上翁。忽:轻视。壮士:李白自指。穷:指政治上失意;通:指政治上得志。穷通即政治上的得与失。
我以一箭书,能取聊城功。
我能像鲁仲连那样绑信在箭上,获得攻下服城的大功。
我以一箭书,能取聊城功:此句用典故,典出《史记·鲁仲连邹阳列传》。李白用此典说明自己想干一番事业,却又不追求功名利禄。
终然不受赏,羞与时人同。
最终不肯接受君主的封赏,只因羞与世俗之人相同。
西归去直道,落日昏阴虹。
我将要踏上大道向西奔往长安,哪怕落日被阴虹遮掩得一片昏蒙。
直道:通衡大道。阴虹:喻指奸臣。杨齐贤曰:“阴虹,指林甫、国忠辈昏蔽其君。”
此去尔勿言,甘心为转蓬。
此去用不着你向我多说什么,我甘心如飘转的飞蓬!
此:一作“我”。转蓬:随风旋转的蓬草之。
参考资料:
1、彭定求等.全唐诗(上).上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,1986:414
2、詹福瑞等.李白诗全译.石家庄:河北人民出版社,1997:670-672
3、《语文天地》.哈尔滨师范大学中学生期刊社,2001年第24期
译文
五月里梅子开始发黄,蚕事完毕,桑柘叶也被采空了。
鲁地人重视纺织,家家窗里透出机抒声。
只因为我不能走上仕途,为学剑术来到山东。
举起马鞭向人打听路,却不料受到汶上老翁的嘲讽。
下愚之辈轻视有为的壮士,怎值得以此判断穷困与亨通?
我能像鲁仲连那样绑信在箭上,获得攻下服城的大功。
最终不肯接受君主的封赏,只因羞与世俗之人相同。
我将要踏上大道向西奔往长安,哪怕落日被阴虹遮掩得一片昏蒙。
此去用不着你向我多说什么,我甘心如飘转的飞蓬!
注释
⑴东鲁:指初唐时由鲁郡改置的兖州(在今山东省境内)。李白曾寓家兖州的任城县。汶上:即汶水之上。君:一作“翁”。此诗题下原注:“鲁中”。
⑵始:一作“子”。蚕凋:蚕已成茧。桑、柘,落叶的乔木和灌木,叶子可以养蚕。
⑶栊:挂帘的窗户。
⑷顾余不及仕:回想起我没有出仕做官时。
⑸学剑:李白曾从著名剑术家裴显在山东学习剑术。山东:指太行山以东。
⑹获笑:被人耻笑。汶上翁:汶水边的老翁。
⑺下愚:儒家分人二等,以天生愚蠢而不可改变的人为下愚。《论语·阳货》:“唯上知与下愚不移。”此指汶上翁。忽:轻视。壮士:李白自指。
⑻穷:指政治上失意;通:指政治上得志。穷通即政治上的得与失。
⑼我以一箭书,能取聊城功:此句用典故,典出《史记·鲁仲连邹阳列传》。战国时期,齐国的聊城被燕国占领,齐王命大将田单收复聊城,苦战一年多,伤亡大量士卒,仍无法攻下。当时齐国名士鲁仲连写了一封信,绑在箭上射进聊城城里,燕国守将看了信便自杀了,齐军轻取聊城。齐王准备封赏鲁仲连,鲁仲连却归隐去了,不接受封赏。李白用此典说明自己想干一番事业,却又不追求功名利禄。
⑽直道:通衡大道。
⑾阴虹:喻指奸臣。杨齐贤曰:“阴虹,指林甫、国忠辈昏蔽其君。”
⑿此:一作“我”。转蓬:随风旋转的蓬草之。
参考资料:
1、彭定求等.全唐诗(上).上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,1986:414
2、詹福瑞等.李白诗全译.石家庄:河北人民出版社,1997:670-672
3、《语文天地》.哈尔滨师范大学中学生期刊社,2001年第24期
根据裴斐《李白年谱简编》,此诗当是唐玄宗开元二十四载(736年)李白初游东鲁时之作。当时李白寓家兖州任城。
参考资料:
1、裴斐.李白诗歌赏析集.成都:巴蜀书社,1988:34-38
此诗分前后两节。前节八句,着重描写了初抵东鲁时的真实感受。“五月梅始黄,蚕凋桑柘空”两句点明时间,梅子开始由青变黄,蚕桑之事已了,这就意味着进入了生产的第二道工序:“鲁人重织作,机抒鸣帘栊。”东鲁的城乡妇女,又投入新的劳动:纺织。东鲁人有重织作的传统,李白初次旅游就获得了良好印象。
李白从二十五岁经三峡出蜀,历湖北、江西、江苏、河南、山西等地,这时还没有机会出仕。“顾余不及仕,学剑来山东”两句正是诗人当时思想情况的写实。李白回顾自己南北奔走的生活历程,决定到东鲁定居。读书、学剑是李白的两大生活爱好。“举鞭访前途,获笑汶上翁”中的“访前途”有问路和了解今后出路的两层意思。李白初抵东鲁,访路途卜前程时,遇到了不愉快的事,他受到了汶水上一个老翁的嘲笑。但李白没有写出“笑”的内容,有意留下一个悬念。
后节十句,是李白对汶上翁嘲笑的明快答复,是全诗的重点部分和精彩片段。“下愚忽壮士,未足论穷通。”在李白看来,“下愚”们不能理解“壮士”的胸怀,也没有资格在“穷通”的问题上发议论。“穷通”即“穷达”,是为了押韵需要,改“达”为“通”。李白对“穷达”的理解,完全是从儒家思想出发。李白力争在政治上获得出路,先实现“兼济天下”的理想,然后归隐江湖,“独善一身”。李白这种思想,正和战国时期的鲁仲连是一致的:“我以一箭书,能取聊城功。终然不受赏,羞与时人同。”李白用鲁仲连的事迹,比喻自己的政治才能和抱负,是因为鲁仲连的故事就发生在山东。
“西归去直道,落日昏阴虹。”李白来东鲁前就曾有西游长安的打算,后来转而向东,不料初抵鲁郡就遭到汶上老翁的嘲笑,李白这时有“西归”之意,但他想到自己“直道”而行的人生态度如不改变,是很难得到朝廷重用的。
“此去尔勿言,甘心为转蓬”两句是李白对汶上翁表示:“你的谈话没有任何意义,请不要说了,直道而行是我的一贯作风,即使像飞蓬那样示意飘转,我也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对汶上翁讥笑的回答,是李白高尚品格生动的艺术概括。他首先把讥笑者同自己作了尖锐的对比,然后明确提出自己从事政治活动在不同情况下的原则立场。诗中塑造了鲁仲连这样一个功成不受赏的高士形象,其实这也是李白自己的形象写照。
参考资料:
1、裴斐.李白诗歌赏析集.成都:巴蜀书社,1988:34-3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