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性情,从上天承受来时有所区别,刚柔不同,缓急相异,没能深入考察是非,都随意按自己的欲望做事。能够做到和衷共济,引以为戒,接受启迪和教导的就更少了。掌管刑狱的官吏为非作歹,由来已久。从魏开始对官吏的限制不够严格,有许多漏网之鱼,高祖认为过于宽松不好,就强调用威猛严厉加以控制,使朝廷内外官员,都能知道法网的厉害。如今收录邸珍等人编入《酷吏传》,以便起到惩前毖后劝诫警世的作用。
邸珍,字宜圭,原是史山上地屋人。追随直担起兵,任为长史,性情严酷贪暴,搜刮无度。后来兼尚书右仆射、大行台,节度诸军事。壁壁控制部下极其残酷,众官背离,被百姓杀死。后来追赠为宣业刺史。
宋游道,卢垩人,他的祖先从炖煌迁来。父亲宋季预,任邀连太守。二十岁时宋游道陪同父亲在郡,父亲亡故时,官吏的馈赠,他丝毫不接受,侍奉母亲以孝顺而出名。他和叔父分开居住,叔父被奴仆诬陷为叛逆,游道用计召回了奴仆,杀了他为叔父雪恨。魏广阳王元深北伐,请他为钟曹,五垤作了窒业刺史,又命他为府佐。广阳王被姜莹杀死后,亘銮诬蠛五扰投降贼寇,逮捕了五拯的妻子儿女,全靠游道替他们上诉而释放,又和广阳王的儿子一起把棺木迎回家埋葬。中尉鄘善长嘉赏他有气节,引荐他作侍御史,御史间传说:“见贼能讨宋游道。”
孝庄帝即位后,游道任左中兵郎中,受到尚书令临淮王元或的谴责,游道拿着笏板长揖说:“您如果嗔怪我我表示谢罪,如果把我送交刑狱我不能谢罪。”当天他就到宫中上书说:“徐州刺史元孚多次有表章说:‘南梁调集了大批军队,来攻打彭城,请求增派二千羽林军。,元孚是皇亲重臣,申请的事应该属实,所以根据他的请求调派了一千名武官。现在元孚调职,却在路上筑起路障防守,把驻防的八百羽林军收编在自己手下,向朝廷说:‘边境上没有什么事,请求率领他们回家。,我负责有关部门,知道这样做不行。尚书令临淮王元或是元孚兄长的儿子,在接连三天中八次派省事谢远来催逼,说应该允许。我不敢因附和大臣而欺瞒皇上,辜负皇上的圣明。但元孚在任,屡次请求增兵,等他被调换时,又请求放兵士回家,进退都是为了自身,没有替国家分忧之意。元孚所请求的不符合法令,他的罪行可以判刑。元或把我召到尚书都堂说:‘你是一小小的郎中,为国分忧之心,难道比我还深厚吗?’对我大骂,丝毫不顾忌朝廷礼仪,右仆射世隆、吏部郎中薛淑以下一百多人都听到了。我就直言相告,说:‘忠臣效忠国家,主要在于内心,又何必论高低贵贱。自从高祖从北海入主洛堕,王爷不能为酉盘死难,反而大开宫门迎接贼寇。郑先护在广州举义,王爷又打着大旗去讨伐他。趋恶如流,伐善何速。如今你位居百官之首,竟然为私利而害政。’我说了这话,元或更加恼怒。我没有才能,触犯了贵臣,请求解除郎中令职务。”皇上召见游道,对他给予嘉奖和慰劳。亘毖也对皇上说:“我在百官之列,竟然被一郎中捋起袖子大声喝叱,出言无忌损害我的威严,请求解除尚书令。”皇上下旨听凭游道辞去郎中令。
后来任司州中从事。当时要回邺去,正赶上霖雨不停,行人拥挤在河桥上。游道在帐篷中早晚饮宴欢歌,行人说:“都什么时候了还唱歌,肯定是大白痴。”他应声说:“都什么时节了还不唱歌,也是大白痴。”
后来神武从太原来朝见,见到了他,说:“造就是宋游道吗?常听说大名,今天才见到本人。”任他作了别驾。后天,神武到达司州,宴会大臣时,举杯劝他说:“喝了高欢手中这杯酒的是大丈夫,按你的为人,应该喝这杯酒。”回到晋阳之前,文武百官在紫陌告别。神武帝拉着他的手说:“我了解权贵中有人怨恨你,你用心办事,不用害怕,我会使你的官职和他们相似。”于是上奏皇上任他为中尉。文襄又执意请求,便任吏部郎中崔暹为御史中尉,游道为尚书左丞。文襄对他们说:“你们一人负责南台,一人掌管北省,应该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。”他到了尚书省后,弹劾太师咸阳王元坦、太保孙腾、司徒高隆之,司空侯景、录尚书元弼、尚书令司马子如利用公家的金银,放贷取息,虽然不是揭发贪脏受贿,却也是不畏豪强。又上书批驳尚书省各种违法事几百条,尚书省的高官王儒等人都受到鞭刑和叱责。开始按照旧例,在尚书省门设立签名的地方,记下每人出入早晚的情况,尚书令仆射以下的官员都得小心翼翼。
魏安平王犯事逃亡,章武二王和各位王妃、太妃这些直系亲属都被叱责。都官郎中毕义云负责造件事,有的奏明加以拘禁,有的未经奏明也禁闭起来。游道决定移交廷尉定罪,高隆之不同意。于是反诬他直言厉色折辱自己,就冤枉拷打各令史使他们作证,和左仆射襄城王元旭、尚书郑述祖等人上书说:“掩饰混淆真情,依国法必须革职;附和下属欺瞒皇上,朝政不能容忍。我们认为尚书左丞宋游道本来缺乏名望,又没有功绩。永安初年,朝中大臣逃散,没有人才的时候,他投机作了郎中。急躁谄媚,十分奸诈,不懂名义,不顾法令,人们都鄙视他的为人,却怕他诬害。从州调入尚书省,历次担任清贵职务,却长期作恶不悔改,毫无忌讳,败坏或赞美由自己决定,好恶随自己的性情。近Et因为安平王的事,出于偏心,公报私仇,和郎中毕义云互相勾结检举。又有左外兵郎中魏叔道送来文书说:‘管辖的左泽等投降者被京畿府送到尚书省,命他们取保释放。’大将军在尚书省时,判定说‘任凭处理,。宋游道大怒说:‘过去的官府是什么官府,竟然按他的惯例办事。’又说:‘按照过去的规定,那成什么体统!’依事问他,他都承认了。依照法令:‘对抗皇上的使者,没有大臣礼节,对皇上大不敬的死罪。,对抗使者尚且是死罪,更何况他说出大逆不道的言论,犯了轻侮皇上之罪,嘴上说着伯夷、叔齐,心中想的却是盗跖,欺骗皇上出卖法律,贪污受贿,官位越高,家产越多,虽然贪污受贿还没有显露,但如此奸诈,仅举一例,其他可想而知。现依照礼法和律令应判处游道死罪。”当时朝中大臣都认为他过不了这一关,而文襄听说了他和高隆之反对的话,对杨遵彦说:“他真是个鲠直刚烈的大恶人。”遵彦说:“比如说养狗吧,本来是要其叫唤的,如果现在因为叫唤的次数太多而杀了它,恐怕将来再也没有会叫的狗了。”下诏移交廷尉。游道被定罪开除官职。文襄派元景康对他说:“你早点随我到并州去,否则,用别的方法也会杀掉你。”游道随从到了晋阳,任大行台吏部,又任太原公开府谘议。平阳公任中尉时,游道以谘议领书侍御史。不久以本官兼任司徒左长史。
文襄怀疑黄门郎温子升知道元瑾的阴谋,把他投入监狱不给饭吃,温子升吃短袄破絮而死。尸体被丢弃在路边,游道把他收殓埋葬了。文襄对他说:“近我写信给京城的权贵,谈论到朝中大臣,你不善于结交朋党,将是一大缺陷。现在看来,你真是重视节义之人,这种节义不可夺。我本来不想杀子升,你埋葬他又怕什么呢。天下替你担心的人,是不了解我的心啊。”不久任御史中尉。
束莱王道习参加御史的铨选,在规定的期限之外呈状,道习和游道是故友,他命令令史接受。文襄很生气,杖罪游道并判令说:“游道禀性强悍,随口谈论是非,吹毛求疵,中伤人物。过去和郎中兰景云争竞,列举了景云十条罪状。等到仔细查察,发现全是捏造。这一次和道习两人凌侮国家法典,执法之人犯法,尤其难以宽恕,应该交付尚书省定罪。”游道被拘禁,狱卒想为他解去枷锁,他却不肯,说:“这是令公让戴上的,不能轻易脱下。”文襄听说后就免了他的罪。游道仍恪守刚强的性格不改。天保元年,命他兼任太府卿,在少府检核主管部门截留的财物,有数以万计,狡猾奸吏反而诬陷他而上奏,游道入狱。不久被放出来,他没有回家,而是直接到府中处理事务。去世时,留下遗嘱丧事从简,不立墓碑,不要朝廷的追赠和谧号。朝廷迫赠他为瓜州刺史。武平年间,因为他的儿子士素长久掌管国家大事,重新追赠为仪同三司,谧号贞惠。
游道性情刚直,嫉恶如仇,看到别人犯罪。就想处以极刑。弹劾大臣雷厉风行,又好揭发人的隐私。审问案件,鞭挞严酷。兖州刺史李子贞在本州贪暴,游道审理时,文襄因为子贞参预起兵有功,想含糊了事。游道疑心陈元康是子贞的内应,暗中向文襄报告说:“子贞、元康有交往,恐怕他另有请托。”文襄很生气,在尚书都堂召集百官,打死了子贞。又有兖州人为游道建立生祠,为塑像题名叫“忠清君”。游道另外弹劾的吉宁等五人一同被处死,他却显得很高兴。朝中大臣很鄙视他。
可是游道注重和朋友交往,时常记着对别人的许诺。任官都很严谨,可是有时又大收贿赂,分给亲友中生活艰难的人,遇到失去父母或家境贫困的人,就为他们主持婚嫁,丧事必去哀悼。亲自办理丧葬事宜。任司州纲纪时和州牧昌乐王、西河王不和,二王死后,他却都加以过问存恤。和顿丘李奖见过一面,就结下了以死相报的交情。李奖说:“我年纪已经大了,正好用你做我的佐史,如果总能做我的佐史就好了。”游道说:“不行。”时间不长,李奖任河南尹,以游道为中正,使者相继来到,给官服宫帽,两人握手高兴地开玩笑。元颢进入洛阳,李奖奉命出使盆州,都督五星和城中居民赵绍杀了他。游道替他讼冤,昭雪后,又上表替他请求追赠,把自己被考察后升一级的奖励转加给李奖。又和刘厂结交,委托刘厂的弟弟刘粹到徐州杀了赵绍。后来刘厂犯法在洛阳被处死,刘粹占据徐州叛乱。官军平定了反叛,在邺市上把刘粹斩首。孙腾派门客告诉管理市场的官员,有人出钱五百万就可收殓尸体。游道当时任司州中从事,命家人扮作刘粹的亲戚,上州陈诉,依照法律应该判“允许收尸”而上奏。命令下达,市场上的官员仍然不许,游道对他施以杖刑,命他快速交出尸首。孙腾听到消息大怒。此时李奖的两个儿子李构、李训闲居在家,生活难以维持,游道让他们找三家犯死罪的富裕人家,判决免去死刑,一共得钱一百五十万,全部送给两人。他就是这样义气豪侠。当时人说:“宋游道长了一副弥猴相,陆操身材像蝌蚪,但情义和相貌无关,何必一定认为丑陋的人必然无情呢。”有一次他大会宾客,李构戏弄他说:“你的堂兄弟在门外,是位大好人,应该亲自去迎接。”并替他通名说是“族弟游山”。游道出门来看,竟然是一只戴着帽子的孺猴。他要和李构绝交,李构连忙谢罪,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李构继续来往。他去世后,李盐任室业长史,游道的第三子±逊任墨曹、盟医王管记,和典签一起诬陷李构并上奏朝廷。李构在被拘禁的地方祭奠游道并诉说了情况。士逊白天在床上躺着就觉得像作梦一样,看见游道很生气地对他说:“我和李构的恩义,你难道不知道吗,为什么和小人一起诬陷清白正直之人!”士逊惊慌地跪下说:“不敢、不敢。”十天后就去世了。
游道常常告诫他的孩子士素、士约、士慎等说:“我执法过于严厉,多次遭受艰难困苦,这是我天性如此,子孙不值得效仿。”孩子们认真听取父亲的话,为人谦逊柔和。
±塞沉静寡言,有才能见识。升迁任中书舍人。趟产拯把他引荐到内省,参预大事,历任中书、黄门侍郎,升仪同三司、散骑常侍,常领黄门侍郎。任要职将近二十年,谨慎周到温和谦恭,很受赵产速倚重。童哩执掌朝政时,命彦深出任刺史。又上奏朝廷任用士素为束郡太守,中书侍郎李德林劝说祖埏把他留下,由此任黄门侍郎,共同参预机密。±垫也是善士,官至尚书左丞。
卢斐,字子章,范阳涿县人。父亲卢同,任魏殿中尚书。卢斐本性残忍,以残忍独断出名。世宗引荐为相府刑狱参军,对他说:“狂妄而疏略却又斐然成章,你的名字不好。”天保年间,升任尚书左丞,另外负责京畿地区的刑狱,他严酷用刑不是一般人所能做的。无论大事小事,都用刑过度,在大棒和车辐下致死的人有很多。有时在严冬极冷的天气,把囚犯放在冰雪上;有时盛夏酷暑,放在烈日下。受冤枉诬陷而死的人,前后敷以百计。又暗中侦察官员的过失罪行,动不动就上奏朝廷,朝臣见了他,全都加快脚步屏住呼吸,把他叫做卢校事。后来因为诽谤国史,和李庶一起受鞭刑病死在狱中。
毕义云,小名叫陁儿。年少时粗犷豪侠,家住在兖境,经常打劫商旅,州乡把他当作祸患。晚些时候才归顺官府,多次升职任尚书都官郎中。本性严酷,办事果决。齐文襄做丞相时,认为他很称职,命他负责管理投降过来的官员,专以车辐拷打,大有收获,却引起许多人的怨恨和议论。有一次司州官吏诉讼,说他自己截留钱财,并且改换文书。文襄因为他查问伪官,引起众人的怨恨,所以毫不过问,就逮捕了几个吏人杀掉。从此义云审讯时更加严酷,威名日盛一日。
文宣接受禅位后,义云任治书侍御史,弹劾时也不避讳有功的大臣和皇亲国戚。多次升迁任御史中丞,执行法律、检举大臣更是严切。但为人专横不公,常被人控诉。被汲郡太守翟嵩在奏章中列述说:义云堂伯僧明欠下官债,原先翟嵩任京畿长吏,没有理会义云的请托,定下期限强行征收,义云从此怀恨在,多次派御史到郡巡察,想把他捉起来审问。又因为私藏工匠,家中用十几张织机织锦,并且打造金银器物,因此获罪并拘禁。但很快又被释放,任司徒左长史。尚书左丞司马子瑞上表弹劾他,说:“天保元年四月,为窦氏皇姨举行祖祭礼造一天,朝廷内外大臣都到家中吊唁慰问,义云仅派了御史递上名帖,自己却不参加。他上书说:‘我的妻子死了而家中孤苦贫困,续娶李世安之女为妻。世安自己虽然为父守丧没有结束,他女儿认为祖父已经入土为安,特意请求悄悄迎娶,不敢送礼品。,盏云成婚的当晚,把家中珍藏的东西,全部陈列出来,到了拜门之时,用高头大马开路,摆起盛大的仪仗,同时派出御史台吏二十名,命令他们穿上光鲜的衣服在车后侍奉。逭真是为了成婚,不惜欺瞒皇上。他的资产房宅足以算得上豪富之家,忽然说自己孤苦贫寒,也是欺君之罪。作为法官尚且如此,怎么可能会有公正的判决呢。皇上到置盐时,都坐判示说:‘参拜皇上起居表,四品以下五品以上官员提前一天到南都签名,三品以上当天签名。’他却违反规定,签名这一天,要过表先在家签上名,到了第二天却说自己有私人忌日不能前去。”于是皇上下令移交廷尉论罪,不久又下令免予追究。子瑞又上表弹劾义云十条罪状,都是琐碎小事,仅是处以罚金,还不至于罢官。王遗堂兄逍整任韭塑出刺史,羞昼派御史张子阶到州裹收集民间反映,先拘禁了他手下的典签门客等人。消难害怕,叛逃到北周。当时人们认为应归罪于毕义云,说他报复子瑞,遣事也呈报皇上。以前的宴饮赏赐,常有义云参加,从此皇上召见他的次数逐渐稀少,声望大受损害。
乾明初,子瑞升任御史中丞。塑王麸正受皇上重用,羞云的姑姑是王麸的祖母,就任命他为度支尚书,摄左丞。子默被处死后,左丞的职务撤销。圣压到置盟,高元海留在邺,羞雪依附他。知道他信奉佛教,常常跟随他去听讲佛法,由此二人关系密切,无所不至。孝昭帝病危,临终前把顾命重任交给武盛。产盟产到京城传递消息,亘递表示疑惑。五渔派人用牛车把义云接到北宫共同谋议,就和元海等人劝武成帝继任帝位,随同来到置屋,参预朝政。不久任兖州刺史,给后部鼓吹,他到达兖州时,洋洋自得,希望很快就会受到提拔。接见官员时,答应可以引荐。又说很快就要和大家分手,不会在兖州停留很长时间。原先已经有了演奏铙歌的军乐队,到巡视队伍游行时,又和后部鼓吹同时使用。他还写信给元海,论述时事。元海入宫时,不觉把信遗失,被给事中李孝贞拾到呈送皇上,因此对元海渐渐疏远,孝贞因而兼任中书舍人。高归彦发动叛乱时,义云在兖州私自招集人马,并且收集钟甲武器,想用来自卫,实际并没有其他意思。结果被人上奏朝廷。高归彦被擒获时,列举他为同党专权,因此义云被追召回朝。武成帝记得他过去的忠心,最终没有定他的罪,又命他兼七兵尚书。
义云性情粗豪放纵,时常对别人施行恩惠,他家世代任本州刺史,家中广有资财,遇到贫困的士人,都加以救济。为贵臣后,就十分骄奢淫逸,营造的房屋宏伟壮丽,不久就完工了。家中淫乱污秽,恶名遍于朝野。任郎中时,与尚书左丞宋游道因公事而生气争吵,塑笪在朝堂上侮辱他说:“《诗经》上讽刺淫乱的《雄狐》,千年以来就是你的写照。”把他说得哑口无言。但他为人残暴狠毒,不近人理,治家更是厉害,子孙奴仆,常常被打得遍体伤痕。他有一孽子叫善昭,性情极其凶狠,和义云的侍女通奸,拷打无数,给他戴上笼头,系在院中树上,用草料喂他,十几天才放下来。半夜,义云被强盗杀死,凶器就是善堕经常佩带的腰刀,遣落在义云的院中。善鳄听说父亲死了大哭着跑过来,家人发现了佩刀,他就害怕了,跑出家门,投奔到平恩的别墅住下。第二天,世祖命舍人兰子畅到他家访察。原先,羞昼新娶了茎堡卢旦为妾,有姿色。王蝗怀疑是卢家奸人所为,要动用刑具。卢氏把善鳄所作所为都供了出来,子畅捉住善昭羁押在临连监狱,要将他斩首。邢邵向皇上说,此人杀父,但垦羞垩是朝中显贵,不能够声张。于是在狱中把善昭杀死,尸体抛入漳河。
邸珍 宋游道 卢斐 毕义云
夫人之性灵,禀受或异,刚柔区别,缓急相形,未有深察是非,莫不肆其情欲。至于详观水火,更佩韦弦者鲜矣。狱吏为患,其所从来久矣。自魏途不竞,网漏寰区,高祖惩其宽怠,颇亦威严驭物,使内外□官,咸知禁网。今录邸珍等以存酷吏,惩示劝励云。
邸珍,字宝安,本中山上曲阳人也。从高祖起义,拜为长史,性严暴,求取无厌。后兼尚书右仆射、大行台,节度诸军事。珍御下残酷,□士离心,为民所害。后赠定州刺史。
宋游道,广平人,其先自炖煌徙焉。[二]父季预,为渤海太守。游道弱冠随父在郡,父亡,吏人赠遗,一无所受,事母以孝闻。与叔父别居,叔父为奴诬以逆,游道诱令返,雪而杀之。[三]魏广阳王深北伐,请为铠曹,及为定州刺史,又以为府佐。广阳王为葛荣所杀,元徽诬其降贼,收录妻子,游道为诉得释,与广阳王子迎丧返葬。中尉郦善长嘉其气节,引为殿中侍御史,台中语曰:"见贼能讨宋游道。"
孝庄即位,除左中兵郎中,为尚书令临淮王彧谴责,游道乃执版长揖曰:"下官谢王瞋,不谢王理。"即日诣阙上书曰:"徐州刺史元孚频有表云:『伪梁广发士卒,来图彭城,乞增羽林二千。』以孚宗室重臣,告请应实,所以量奏给武官千人。孚今代下,以路阻自防,遂纳在防羽林八百人,辞云:『疆境无事,乞将还家。』臣忝局司,深知不可。尚书令临淮王彧即孚之兄子,遣省事谢远三日之中八度逼迫,云宜依判许。臣不敢附下罔上,孤负圣明。但孚身在任,乞师相继,及其代下,便请放还,进退为身,无忧国之意。所谓不合,其罪下科。彧乃召臣于尚书都堂云:『卿一小郎,忧国之心,岂厚于我?』丑骂溢口,不顾朝章,右仆射臣世隆、吏部郎中臣薛琡已下百余人并皆闻见。臣实献直言,云:『忠臣奉国,事在其心,亦复何简贵贱。比自北海入洛,王不能致身死难,方清宫以迎暴贼。郑先护立义广州,王复建旗往讨。趋恶如流,伐善何速。今得冠冕百僚,乃欲为私害政。』为臣此言,彧赐怒更甚。臣既不佞,干犯贵臣,乞解郎中。"帝召见游道嘉劳之。彧亦奏言:"臣忝冠百僚,遂使一郎攘袂高声,肆言顿挫,乞解尚书令。"帝乃下□听解台郎。
后除司州中从事。时将还邺,会霖雨,行旅拥于河桥。游道于幕下朝夕宴歌,行者曰:"何时节作此声也,固大痴。"游道应曰:"何时节而不作此声也,亦大痴。"
后神武自太原来朝,见之曰:"此人宋游道耶?常闻其名,今日始识其面。"迁游道别驾。后日,神武之司州,飨朝士,举觞属游道曰:"饮高欢手中酒者大丈夫,卿之为人,合饮此酒。"及还晋阳,百官辞于紫陌。神武执游道手曰:"甚知朝贵中有憎忌卿者,但用心,莫怀畏虑,当使卿位与之相似。"于是启以游道为中尉。文襄执请,乃以吏部郎中崔暹为御史中尉,以游道为尚书左丞。文襄谓暹、游道曰:"卿一人处南台,一人处北省,当使天下肃然。"游道入省,劾太师咸阳王坦、太保孙腾、司徒高隆之,司空侯景、录尚书元弼、尚书令司马子如官赉金银,催征酬价,虽非指事赃贿,终是不避权豪。又奏驳尚书违失数百条,省中豪吏王儒之徒并鞭斥之。始依故事,于尚书省立门名,以记出入早晚,令仆已下皆侧目。
魏安平王坐事亡,章武二王及诸王妃、太妃是其近亲者皆被征责。都官郎中毕义云主其事,有奏而禁,有不奏辄禁者。游道判下廷尉科罪,高隆之不同。于是反诬游道厉色挫辱己,遂枉考□令史证成之,与左仆射襄城王旭、尚书郑述祖等上言曰:"饰伪乱真,国法所必去;附下罔上,王政所不容。谨案尚书左丞宋游道名望本阙,功绩何纪。属永安之始,朝士亡散,乏人之际,叨窃台郎。躁行谄言,肆其奸诈,罕识名义,不顾典文,人鄙其心,□畏其口。出州入省,历忝清资,而长恶不悛,曾无忌讳,毁誉由己,憎恶任情。比因安平王事,遂肆其褊心,因公报隙,与郎中毕义云递相纠举。又左外兵郎中魏叔道牒云:『局内降人左泽等为京畿送省,令取保放出。』大将军在省日,判『听』。游道发怒曰:『往日官府何物官府,将此为例!』又云:『乘前旨格,成何物旨格!』依事请问,游道并皆承引。案律:『对捍诏使,无人臣之礼,大不敬者死。』对捍使者尚得死坐,况游道吐不臣之言,犯慢上之罪,口称夷、齐,心怀盗跖,欺公卖法,受纳苞苴,产随官厚,财与位积,虽赃污未露,而奸诈如是。举此一隅,余诈可验。今依礼据律处游道死罪。"是时朝士皆分为游道不济。而文襄闻其与隆之相抗之言,谓杨遵彦曰:"此真是鲠直大刚恶人。"遵彦曰:"譬之畜狗,本取其吠,今以数吠杀之,恐将来无复吠狗。"诏付廷尉,游道坐除名。文襄使元景康谓曰:"卿早逐我向并州,不尔,他经略杀卿。"游道从至晋阳,以为大行台吏部,又以为太原公开府咨议。及平阳公为中尉,游道以咨议领书侍御史。寻以本官兼司徒左长史。
及文襄疑黄门郎温子升知元瑾之谋,系之狱而饿之,食敝襦而死。弃尸路隅,游道收而葬之。文襄谓曰:"吾近书与京师诸贵,论及朝士,卿僻于朋党,将为一病。今卿真是重旧节义人,此情不可夺。子升吾本不杀之,卿葬之何所惮。天下人代卿怖者,是不知吾心也。"寻除御史中尉。
东莱王道习参御史选,限外投状,道习与游道有旧,使令史受之。文襄怒,杖游道而判之曰:"游道禀性遒悍,是非肆口,吹毛洗垢,疮疵人物。往与郎中兰景云忿竞,列事十条。及加推穷,便是虚妄。方共道习凌侮朝典,法官而犯,特是难原,宜付省科。"游道被禁,狱吏欲为脱枷,游道不肯曰:"此令命所著,[四]不可辄脱。"文襄闻而免之。游道抗志不改。天保元年,以游道兼太府卿,乃于少府覆检主司盗截,得巨万计。奸吏返诬奏之,下狱。寻得出,不归家,径之府理事。卒,遗令薄葬,不立碑表,不求赠谥。赠瓜州刺史。武平中,以子士素久典机密,重赠仪同三司,谥曰贞惠。
游道刚直,疾恶如,见人犯罪,皆欲致之极法。弹纠见事,又好察阴私。问狱察情,捶挞严酷。兖州刺史李子贞在州贪暴,游道案之。文襄以贞预建义勋,意将含忍。游道疑陈元康为其内助,密启云:"子贞、元康交游,恐其别有请嘱。"文襄怒,于尚书都堂集百僚,扑杀子贞。又兖州人为游道生立祠堂,像题曰"忠清君"。游道别劾吉宁等五人同死,有欣悦色。朝士甚鄙之。
然重交游,存然诺之分。历官严整,而时大纳贿,分及亲故之艰匮者,其男女孤弱为嫁娶之,临丧必哀,躬亲襄事。为司州纲纪与牧昌乐、西河二王乖忤,[五]及二王薨,每事经恤之。与顿丘李□一面,便定死交。□曰:"我年位已高,会用弟为佐史,令弟北面于我足矣。"游道曰:"不能。"既而□为河南尹,辟游道为中正,使者相属,以衣帢待之,握手欢谑。元颢入洛,□受其命,出使徐州,都督元孚与城人赵绍兵杀之。游道为□讼□,得雪,又表为请赠,□己考一泛阶以益之。又与刘廞结交,[六]托廞弟粹于徐州杀赵绍。后刘廞伏法于洛阳,粹以徐州叛,官军讨平之,[七]枭粹首于邺市。孙腾使客告市司,得钱五百万后听收。游道时为司州中从事,令家人作刘粹所亲,于州陈诉,依律判"许"而奏之。□至,市司犹不许。游道杖市司,勒使速付。腾闻大怒。[八]时李□二子构、训居贫,游道后令其求三富人死事,判免之,凡得钱百五十万,尽以入构、训。其使气党侠如此。时人语曰:"游道猕猴面,陆操科斗形,意识不关貌,何谓丑者必无情。"构尝因游道会客,因戏之曰:"贤从在门外,大好人,宜自迎接。"为通名称"族弟游山。"游道出见之,乃猕猴衣帽也。将与构绝,构谢之,豁然如旧。游道死后,构为定州长史,游道第三子士逊为墨曹、博陵王管记,与典签共诬奏构。构于禁所祭游道而诉焉。士逊昼卧如梦者,见游道怒己曰:"我与构恩义,汝岂不知,何共小人谋陷清直之士!"士逊惊跪曰:"不敢、不敢。"旬日而卒。
游道每戒其子士素、士约、士慎等曰:"吾执法太刚,数遭屯蹇,性自如此,子孙不足以师之。"诸子奉父言,柔和谦逊。
士素沉密少言,有才识。稍迁中书舍人。赵彦深引入内省,参典机密,历中书、黄门侍郎,[九]迁仪同三司、散骑常侍,常领黄门侍郎。自处机要近二十年,周慎温恭,甚为彦深所重。初祖珽知朝政,出彦深为刺史。珽奏以士素为东郡守,中书侍郎李德林白珽留之,由是还除黄门侍郎,共参机密。士约亦为善士,官尚书左丞。
卢斐,字子章,范阳涿人也。父同,魏殿中尚书。斐性残忍,以强断知名。世宗引为相府刑狱参军,谓之云:"狂简,斐然成章,非佳名字也。"天保中,稍迁尚书左丞,别典京畿诏狱,酷滥非人情所为。无问事之大小,拷掠过度,于大棒车辐下死者非一。或严冬至寒,置囚于冰雪之上;或盛夏酷热,暴之日下。枉陷人致死者,前后百数。又伺察官人罪失,动即奏闻,朝士见之,莫不重迹屏气,皆目之为卢校事。[一○]斐后以谤史,与李庶俱病鞭死狱中。
毕义云,小字儿。少粗侠,家在兖州北境,常劫掠行旅,州里患之。晚方折节从官,累迁尚书都官郎中。性严酷,事多干了。齐文襄作相,以为称职,令普勾伪官,专以车辐考掠,所获甚多。然大起怨谤。曾为司州吏所讼,云其有所减截,并改换文书。文襄以其推伪,□人怨望,并无所问,乃拘吏数人而斩之。[一一]因此锐情讯鞠,威名日盛。
文宣受禅,除治书侍御史,弹射不避勋亲。累迁御史中丞,绳劾更切。然豪横不平,频被怨讼。前为汲郡太守翟嵩启列:义云从父兄僧明负官债,先任京畿长吏,不受其属,立限切征,由此挟嫌,数遣御史过郡访察,欲相推绳。又坐私藏工匠,家有十余机织锦,并造金银器物。乃被禁止。寻见释,以为司徒左长史。尚书左丞司马子瑞奏弹义云,称:"天保元年四月,窦氏皇姨祖载日,[一二]内外百官赴第吊省,义云唯遣御史投名,身遂不赴。又义云启云:『丧妇孤贫,后娶李世安女为妻。世安身虽父服未终,其女为祖已就平吉,特乞闇迎,不敢备礼。』及义云成婚之夕,□储备设,克日拜合,鸣驺清路,盛列羽仪,兼差台吏二十人,责其鲜服侍从车后。直是苟求成婚,诬罔干上。义云资产宅宇足称豪室,忽道孤贫,亦为矫诈。法官如此,直绳焉寄。又驾幸晋阳,都坐判:『拜起居表,四品以下五品已上令预前一日赴南都署表,[一三]三品以上临日署讫。』义云乃乖例,署表之日,索表就家先署,临日遂称私忌不来。"于是诏付廷尉科罪,寻□免推。子瑞又奏弹义云事十余条,多烦碎,罪止罚金,不至除免。子瑞从兄消难为北豫州刺史,义云遣御史张子阶诣州采风闻,先禁其典签家客等,消难危惧,遂叛入周。时论归罪义云,云其规报子瑞,事亦上闻。尔前燕赏,义云常预,从此后集见稍疏,声望大损。
干明初,子瑞迁御史中丞。郑子默正被任用,义云之姑即子默祖母,遂除度支尚书,摄左丞。子默诛后,左丞便解。孝昭赴晋阳,高元海留邺,义云深相依附。知其信向释氏,常随之听讲,为此□密,无所不至。及孝昭大渐,顾命武成。高归彦至都,武成犹致疑惑。元海遣犊车迎义云入北宫参审,遂与元海等劝进,仍从幸晋阳,参预时政。寻除兖州刺史,给后部鼓吹,即本州岛也,轩昂自得,意望铨衡之举。见诸人自陈,逆许引接。又言离别暂时,非久在州。先有铙吹,至于案部行游,遂两部并用。犹作书与元海,论□时事。元海入内,不觉遗落,给事中李孝贞得而奏之,为此元海渐疏,孝贞因是兼中书舍人。又高归彦起逆,义云在州私集人马,并聚甲仗,将以自防,实无他意。为人所启。及归彦被擒,又列其朋党专擅,为此追还。武成犹录其往诚,竟不加罪,除兼七兵尚书。
义云性豪纵,颇以施惠为心,累世本州岛刺史,家富于财,士之匮乏者,多有拯济。及贵,恣情骄侈,营造第宅宏壮,未几而成。闺门秽杂,声遍朝野。为郎,与左丞宋游道因公事忿竞,游道廷辱之云:"雄狐之诗,千载为汝。"义云一无所答。然酷暴残忍,非人理所及,为家尤甚,子孙仆隶,常疮痍被体。有孽子善昭,性至凶顽,与义云侍婢奸通,搒掠无数,为其笼头,系之庭树,食以□秣,十余日乃释之。夜中,义云被贼害,即善昭所佩刀也,遗之于义云庭中。[一四]善昭闻难奔哭,家人得佩刀,善昭怖,便走出,投平恩墅舍。旦日,世祖令舍人兰子畅就宅推之。尔前,义云新纳少室范阳卢氏,有色貌。子畅疑卢奸人所为,将加拷掠。卢具列善昭云尔,乃收捕系临漳狱,将斩之。邢卲上言,此乃大逆,义云又是朝贵,不可发。乃斩之于狱,弃尸漳水。
校勘记
[一] 北齐书卷四十七 按此卷前有序,后无论赞。钱氏考异卷三一云:"疑百药书止存序及邸珍一篇,宋游道以下取北史补之。"按所存的序虽与北史卷八七序文不同,□比较短,似经删节,非北齐书此序原貌。邸珍传极简,也不像北齐书原文。各传基本上与北史相同,亦偶有字句增损。卢斐传称齐帝庙号,宋游道、毕义云二传有溢出北史之句。知补北齐书者仍是据某种史钞补录。
[二] 宋游道广平人其先自炖煌徙焉 按魏书卷五二、北史卷三四宋繇传说,繇敦煌人,北凉亡后,至京师平城,游道即其玄孙,并无自敦煌徙广平的事。据元和姓纂辑本卷八,广平宋氏与敦煌宋氏本非一支。此传所云"广平人,自敦煌徙焉",必是后人妄改。
[三] 游道诱令返雪而杀之 册府卷七五五八九八五页作"游道诱令退伏,竟雪叔而杀奴"。这里"雪"下当脱"叔"字。
[四] 此令命所□ 南本、局本"命"作"公",北史卷三四宋游道传作"此令公命所□"。按当时习称高澄为大将军。这时嗣渤海王,录尚书事,也可称"录王"。称"令公"和高澄的官位不合,今从三朝等本,但"令""命"重复,疑亦有误。
[五] 为司州纲纪与牧昌乐西河二王乖忤 诸本"昌乐"作"乐昌","西河"作"河西",北史作"乐昌""西河"。按昌乐王诞见魏书卷二一上高阳王雍传,西河王悰见魏书卷一九上京兆王子推传。二人都曾在东魏初官司州牧。诞死于天平三年五三六。宋游道在迁邺前后也即天平间为司州中从事,正值元诞、元悰相继为司州牧时,知"乐昌""西河"都是误倒,今并乙正。
[六] 又与刘廞结交 诸本"刘"作"尉",北史卷三四、册府卷八八二一○四四八页作"刘"。按刘廞为刘芳子,魏书卷五五刘芳传记廞弟粹事与此传合。"尉"字讹,今据改,下"尉粹"同改。参下条校记。
[七] 后刘廞伏法于洛阳粹以徐州叛官军讨平之 诸本脱"刘廞伏法于洛阳粹以徐州叛官军讨"十五字,不可通。今据北史卷三四及册府卷八八二一○四四八页补。
[八] 腾闻大怒 北史卷三四此下有"游道立理以抗之,既收粹尸,厚加赠遗"十五字。按无此十五字,于事未尽,疑此传脱去。
[九] 稍迁中书舍人赵彦深引入内省参典机密历中书黄门侍郎 三朝本、百衲本无"稍迁"至"历"十八字。按无此十八字,虽似可通。然下云"甚为彦深所重",不加"赵"字,正因上文已见。南、北诸本据北史补,是,今从之。
[一○] 皆目之为卢校事 诸本"事"作"书",北史卷三○卢斐传、册府卷六一九七四四二页作"事"。按三国时魏、吴都置校事,历见三国志卷一四程昱附孙晓传、卷二四高柔传、卷五二顾雍传,其职务是侦察纠举百官。卢斐"伺察官人罪失,动即奏闻",有似魏吴的校事,所以有"卢校事"的称号。"校书"与情事不合,今据改。
[一一] 乃拘吏数人而斩之 北史卷三九毕义云传无"人"字。按"数"是责数,疑"人"字衍。
[一二] 窦氏皇姨祖载日 诸本"皇"下有"后"字,北史卷三九无。按北齐无姓窦的皇后。窦氏皇姨指窦泰妻娄黑女。汉魏南北朝墓志集释图版三二二娄黑女墓志,即题"窦公夫人皇姨"。娄黑女是高欢妻姊,故有此称。"后"字衍,今据删。
[一三] 四品以下五品已上令预前一日赴南都署表 诸本无"以下"二字。按若无二字,则"四品五品已上"包括了一至三品,而下文明云"三品以上,临日署讫",显然三品以上自为一类。这里脱"以下"二字,今据北史卷三九补。
[一四] 即善昭所佩刀也遗之于义云庭中 按此二句和上文义不贯,疑本在下文"家人得佩刀"下,错简在此。又"义云庭中",三朝本、百衲本及北史卷三九作"善昭庭中"。南本以下诸本作"义云庭中"。按于义云庭中得善昭佩刀,故善昭怖而出走。通志卷一七一毕义云传也作"义云庭中",似北史本同通志,后人据误本北齐书回改。南本当即据通志改,今从之。